轮回之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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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们常说轮回，仿佛那是一个遥远的传说，或是某种宗教的慰藉。然而轮回未必在死后，北京白癜风的最好医院未必在来世，它就在我们的日常里，在我们的血脉中，在我们的举手投足间。

我见过一个老鞋匠，枯坐在巷口，日复一日地修补着人们的鞋子。他的手指弯曲如枯枝，却能在皮革上翻飞出奇异的花样。某日，一个年轻人驻足观看，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。后来，那年轻人开了一家鞋店，招牌下挂着的，正是老鞋匠常用的那种铜铃。老鞋匠死了，铜铃却在新店里叮当作响。这不是轮回么？

轮回如同一条咬住自己尾巴的蛇，看似在前进，实则绕着一个看不见的圆心打转。我们嘲笑古人迷信，却不知自己正被另一种形式的轮回所困。父亲酗酒，儿子发誓绝不碰酒，却在中年后发现自己坐在同一个位置，举着同样的酒杯；母亲懦弱，女儿立志刚强，最终却在生活的重压下显露出同样畏缩的神情。这样的轮回没有孟婆汤可以破解，它流淌在血液里，潜伏在骨髓中。

我曾认识一位教师，终生致力于教育改革，痛恨填鸭式教学。晚年时，我去拜访他，恰见他在辅导孙子功课——正是用他当年最厌恶的那种方式。问他缘故，他叹道："不知不觉就这样了。"轮回的力量如此之大，连最清醒的人也难逃它的掌心。我们以为自己在创新，在突破，实则不过是旧事物的新装。

最可怕的轮回莫过于思想的轮回。一代人推翻前人的信仰，建立新的神龛；下一代又将这些神龛砸碎，换上更新的牌位。循环往复，每一代都自认为站在真理的巅峰，俯视过去的愚昧。殊不知山顶是圆的，走着走着又回到了起点。今日我们嘲笑地心说，明日我们的宇宙观未必不被后人耻笑。思想的轮回没有起点，亦无终点，只有无尽的循环。草木虫鱼记